豆腐:常吃吃不腻 吃不到想吃

2020-04-02 11:17 来源:解放日报

  苗惊昊

  谁都有几样爱的食物,年轻时可口就行,年纪大了还要可胃可肠可养生。常吃吃不腻,吃不到想吃。

  在我的食谱里头,这就是豆腐。

  豆腐太家常了,又便宜。我在宣化长了30年,打小就跟豆腐有缘。年纪稍大,娘给我五毛钱,我颠颠地去小推车那儿排队买豆腐。那时候个矮,胆儿又小,还不敢大声嚷嚷。有时,等排到我时,豆腐卖光了。再后来有了连锁超市,那里卖的豆腐贵点儿不要紧,可总有一股子烟熏味儿。

  豆腐这东西淳朴柔和,老少皆爱。我曾在沧州黄骅干过钢厂工人。那时候,常见一位工友下班回家,走过小卖部门口,见有豆腐,就要一双筷子挑起一块,连盐面儿也不撒,几口给“吧唧”下去了。可以用筷子挑起来吃的是北方豆腐,还也得冷天,呈半冻状态。工友吃了一块又一块,连挑三块不在话下。小店主人总是陪着小声说:“上火了,吃这下火。”

  豆腐是食物中的小家碧玉。可要是办素席,那豆腐绝对当仁不让。可冷盘,可热炒,还可做汤头压轴。一位老友去年结婚,在流水席上,我吃到了农家特有的一桌素菜,那仿制的鸡鸭鱼肉真是极品。一碗带汤勾芡的豆腐羹,味道竟如“西施舌”。所谓“西施舌”,是东海沙滩上产量极少的贝壳动物,口感鲜嫩细腻。

  过去乡下土郎中开的“药膳”,其中有一品豆腐羹,只放了些当归、黄芪,价钱却和一只烤鸭差不多。我这个吃豆腐的,觉得还是吃鸭子划得来。

  饭馆厨师做豆腐,总以为豆腐太“白”无味,所以重油、重味精。去年秋日和老友登山,时值中午,找一饭铺。店主殷勤接待,说上山得吃些山珍。可我只点了个豆腐。

  店主以为我跟他开玩笑,按住我肩膀问:“这怎么做?”我答:“凉拌。”“不下锅?”他俩眼眯成一条缝。“生吃!”我挥挥手。不一会,端上来一个大盘,盘底汪着酱油,酱油上面汪着熟花椒油。中间是方块豆腐,上面一层碎蒜叶子。放到嘴里,偶有沙沙细声,那是味精多得化不开。

  在路边小酒馆儿里,坐在柜台外边小方桌上,把一块豆腐拌上小葱,若不是小葱时节,放半匙辣椒糊,或是韭菜花,或撒上榨菜碎末,要么两个指头撮点细盐上去也行,吃豆腐,吃的是“白”味,加盐加辣为的是把“白”味提起来。

  我家的一种豆腐做法,先把豆腐切片,放到煎锅里。再用少许油,稍稍撒点细盐,煎成两面黄。吃的时候,可记得蘸“酱油醋”。“酱油醋”在北方通称“佐料”。这样蘸着吃,真是个好主意,可以满足各种口味,酸、甜、麻、辣、咸,还有葱、姜、蒜、香菜,和豆腐都能和平共处,相辅相成。

  豆腐就是臭了也能美起来,臭豆腐加些白糖、醋、香油,蘸鲜鱼、鲜猪肉,试试吧,别具一格。

  豆腐如我,抑或我如豆腐。都普通而无味,却也渗入了生活那么多迥异的滋味。

更多资讯或合作欢迎关注中国经济网官方微信(名称:中国经济网,id:ourcecn)

查看余下全文
(责任编辑:韩璐)